在我的论文获得了某个学术会议的大奖后。
程泊的第一个画展也在他老师的指导下开办了。
不出所料。
作为一个天赋和努力并存的新晋艺术家。
画展一进入公众的视线,几乎立刻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——
许多媒体用百年难得一出的天才来形容他的才能。
不论是这个圈子的从业者,还是仅仅对艺术略感兴趣的爱好者。
大家都在不断抢购画展的门票。
希望能参与到这场艺术热潮中来。
记者们更是蠢蠢欲动。
谁都希望能拿到关于程泊的第一个独家专访……
不过当然。
大部分都被纪教授给挡回去了。
说起来。
纪老师一直没结婚。
他把全部精力和热情都投入到了艺术事业中。
虽然看起来对外人很凶,但面向自己的学生和朋友,他是真的很好。
就连我这个偶尔去他们画室串串门,聊聊天的客人。
他也会把自己家乡的土特产拿出来,专门招待我——
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沾了程泊的光。
可他却摇摇头。
告诉我不是的。
“纪老师脾气很臭的!他只给有艺术嗅觉的人好脸色。”
“依然。”
“他觉得你虽然不会画画,但欣赏水平很高,有做鉴赏家的天赋哦。”
啥?
我伸出一根食指指向自己的脸。
愕然道:“我?”
偏偏程泊的表情还特别认真。
也不怪我惊讶。
实在是我以前被谢听桉嫌弃太多次了。
他说我不懂构图、不懂上色、不懂各种理念主张表达……好像我的世界和他相隔着一条巨大的鸿沟,不论怎样也跨不过去一样。
没想到反倒是一个没有什么渊源的老前辈。
突然对我表示了肯定和赞赏。
像是怕我不相信似的,程泊还补了一句。
“真的呢。”
“后天纪老师的生日宴,他还让我带上你。”
“听说他又收了一个新学生,估计这次会非常热闹。”
一般只有纪老师的学生,和他最亲近的朋友,才能参加他的生日聚会——
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邀请。
期待之外,我对那个新入门的弟子突然产生了一些好奇。
因为教授年纪已经比较大了。
把程泊招到自己门下后,他就已经没有再主动带学生了。
不论入学成绩多好,或者还是哪个领导的亲属孩子。
何况现在。
再有几年,他都要退休了。
提前到达宴会后,程泊给我拉开椅子。
小声给我介绍了几句。
“是前短时间纪老师参加会议,在外地突然撞见的。”
“听说那个少年作品想象力特别丰富,非常的有天赋……但好像,很落魄的样子。”
“当时他在街头卖画,大冷天的,没多少人理他,穿得也破旧,似乎身体也不大好。”
“腿有些跛。”
“像是吃了很多苦呢。”
我啊了一声,下意识地反问,“这么可怜吗?”
程泊向我这边靠了靠。
露出一个小狗一样的微笑。
“所以我很感激依然你啊。”
“要不是依然当年救了我,现在我也是这个可怜的样子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