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族入侵一事怎么会提前发生?
顾不上许多,琉玉立即要去找栾廷渊。
北竹国界大,距离魔族攻入北竹王宫还有一段距离,她必须趁早让栾廷渊做准备。
但回到殿中,却寻不到栾廷渊。
她当即召来妖侍询问:“战神去何处了?”
妖侍立马跪了下来:“帝姬,战神被国主抓入妖塔了!”
“怎么回事?”琉玉倏地一慌。
妖侍答:“北竹结界是战神所设,如今结界被破,魔族入界,国主要降罪,要剥战神的神元做护盾!”
荒谬!
琉玉怎么都没想到父王竟能糊涂至此!
她当即赶去了父王殿中求见。
可北竹国主大抵是知道她为何而来,直接闭门不见。
天上阴云密布,天雷滚滚。
琉玉望着紧闭的殿门,直直跪了下去。
“父王!儿臣恳求您放过战神!”
北竹国主并未开门,震怒的声音却隔着门板传来:“放肆!胆敢忤逆孤的决定?!”
随之而来的,是一道又一道金色术法劈入琉玉的身体。
四肢经脉犹如被重重打碎又重新接回!
如此反复几下,琉玉脸色惨白,浑身发抖,却仍然执拗跪着不动。
见状,北竹国主降下的术法更甚!
术法就这么降了一整夜。
琉玉也就这么跪了一整夜,忍受了一整夜。
到后来,那道道术法生生折损了她的大半修为,可她虚白着脸,依旧坚持了下来。
直到次日清晨,术法停歇。
殿门缓缓打开。
北竹国主沉着脸踱步至她面前质问:“琉玉,你何时变得如此不懂事了?”
“父王……”琉玉悲切无比,重重磕下头去,“如今魔族再犯,我北竹国妖力薄弱,还有谁能与魔族抗衡?父王与其要剥战神神元,不如先让他驱退魔族,再做定夺!”1
北竹国主脸色稍变,思虑片刻后,他冷冷甩袖。
“来人传令!命栾廷渊后日率军应战魔族!此次结界破裂之罪,押后再论!”
琉玉喉间梗塞,终是闭了眼,又一次重重磕下头:“父王英明……”
话音落地,她整个人也彻底没了意识。
……
琉玉再度醒来,已经回了帝姬殿。
刚醒,她便着急问:“战神呢?”
“帝姬莫急,战神刚被放出来,现下大概正在回殿途中。”妖侍忙不迭回。
琉玉这才松口气。
念及栾廷渊即将要与魔族开战,琉玉思虑片刻,叫来妖侍吩咐:“你去将我的飞云寒甲带过来,我拿去送给战神。”
“帝姬,飞云寒甲是国后殒没前留给您的护命神甲,您将它送给战神,那您呢?”妖侍猜到了她的想法,担忧劝。
琉玉神色坚定:“让你去拿就去,不必多问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待妖侍离去,琉玉施法将身上遭受术法的伤痕掩盖,来到前殿候着,她第一时间见到栾廷渊回来。
可她强撑着身子的难受,等来的却是妖侍战战兢兢的禀告:“帝姬,战神直接去了流光殿。”
他就这般迫不及待要去见云黛吗?
胸口好似有利刃刺入,将她的心搅得鲜血淋漓。
琉玉蓦然咳嗽不止。
“帝姬!”妖侍见此,心疼不已。
“我没事……”琉玉却是苦笑,仍旧等在前殿。
然而这一等,琉玉就这么从傍晚坐到了清晨。
栾廷渊踏入前殿,见到琉玉,不觉蹙眉:“帝姬今日怎起这么早?”
妖侍红了眼:“战神,帝姬可等了您一夜!”
“你先下去。”琉玉嘶哑着嗓音打断了妖侍。
待殿内只剩二人,气氛莫名的古怪。
栾廷渊恭敬问:“不知帝姬等我一夜是有何事?”
疏离的态度叫琉玉鼻尖一酸。
她眨了眨眼,压下涩意,将昨日吩咐妖侍拿出来的飞云寒甲递给栾廷渊:“你今日就要去与魔族开战了,带上这飞云寒甲吧。”
“帝姬这是何意?”栾廷渊眉头深锁,并不接。
琉玉眼眸复杂,道:“若有意外,这飞云寒甲也能护你一会儿……”
她和这飞云寒甲是有所感应的,他出了事,她在这王宫内也能想办法支援他。
可她这话还未说完,便听栾廷渊不轻不重的嗤笑一声:“帝姬,你这神甲,到底是想护我还是怕我逃离北竹想以此再加一层束缚?你放心,国主的禁锢术牢固得很,我还无法离开北竹。”
他的话让琉玉脸色顿时惨白,她红了眼眶解释:“不是的……”
她还想说些什么,栾廷渊已经推开了她的手:“行了,帝姬若无他事,驱逐魔族事疾,臣该出发了,帝姬若是身体抱恙,就不必送行了。”
琉玉看着他毫不犹豫踏云而去离开的背影,唇边笑容苦涩至极。
饶是栾廷渊说不必她送行,她还是忍着身上痛意赶去了。
只因前世这一别,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。
迎战魔族的栾廷渊一身铁甲戎装,英武肃杀,让琉玉想起父王赐婚那日,她初见他,亦是如此。
栾廷渊是英武神明的九重天战神,纵然父王卑劣的用禁锢术将他束缚在北竹,也无法掩盖他的锋芒。
琉玉想着,又咳了几声,虚弱的身形在风中仿若摇摇欲坠。
看得栾廷渊心里越发烦乱,他不喜欢这种看起来马上要碎了一般的琉玉,不觉冷脸:“臣不是说了,帝姬身体不适就不必过来送行了吗?”
琉玉心中苦涩,掌心幻出那飞云寒甲:“我只是想给你送神甲。”
栾廷渊一怔。
见她坚持,他终是接过来:“多谢帝姬。”
随即,他将飞云寒甲收起,琉玉松了口气。
但还不等她道别,一个娇弱女声响起。
“廷渊!”
挺着大肚的云黛走得气喘吁吁,含泪将手里的东西递上来:“廷渊,这是我为你寻的青玉,愿你大胜而归!”
“辛苦。”栾廷渊伸手接过。
一块普通玉坠,琉玉以为他会将其随手收起。
可下一刻,她看见栾廷渊将那玉坠珍视般挂在脖颈,贴着心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