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随口笑笑。
“嗯,不喜欢雪了……这个冬天,真的太冷了。”
谢燃的脸色越来越沉。
“姐姐身子不方便,我带姐姐去换衣服吧。”
谢燃看了妮可一眼,放心地松开手。
亲眼看见他们之间的默契互动,我才明白。
那是我跨不过的天堑。
就在我换礼服时,妮可的声音逐渐阴冷。
“烟花好看吗?嗯?”
“不过是我消遣的游戏,你倒真把肚子搞大了,死死缠着我的男人。”
“知道燃哥多嫌你吗?他说装瞎,是因为不想看见你破洞的内衣,恶心死了。”
见我面色平静,她眼中闪过诧异。
随即嗤笑一声,翘起鞋尖。
“你送他的护身符其实没丢,贴在我鞋底了。”
“你们下等人都这么贱吗?你那农民爹,一听能换捐款,磕头感谢着要来,真难看。”
我脑子嗡的一声。
父亲堂堂正正做人,凭什么要受如此轻贱!
等我反应过来时,我的手已经扣在了她的衣领上。
“把护身符……还给我!给我爸道歉!”
“啊!”
她尖叫,抬手将整箱钞票砸向我胸口。
一阵剧痛从胸腔处喷薄而出。
我仰面倒地,纸币如雪花纷飞。
门被撞开,顿时惊叫声四起。
我才意识到,上半身赤裸着,暴露在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里。
满堂哄笑。
“也不怎样嘛,干巴巴的。肯定是床上功夫烧咯。”
谢燃的手猛然伸出,却又僵在半空。
胡乱地摸索着。
大声问我怎么了。
我笑得惨烈,眼泪都飙了出来。
笑他还在演。
笑他宁愿装瞎,也不愿护住我那仅剩的尊严。
妮可假惺惺道歉。
“啊呀,真不好意思,忘锁门了。”
话音未落,她鞋尖一挑,竟将我母亲临终前为我求的护身符,甩进了壁炉里。
瞬间灰灭。
那一瞬,我像被点燃的火药桶,疯了一样扑向她。
可就在这时,门口一阵骚动。
一个佝偻的身影跌跌撞撞冲了进来。
我爸看见我被围在中间,衣不蔽体。
顿时急红了眼。
可他太脏了,太狼狈了。
胶鞋走山路磨破了,脸上满是泥水。
在这些衣冠楚楚的人眼里。
他不像父亲。
像疯子,像流氓。
保安一棍子狠狠敲在他头上!
鲜血泵出,染红了他花白的头发。
“爸!”
我魂飞魄散,嘴里都是血沫,吐字不清。
谢燃全然不知,仍死拽着我,厉声呵斥:
“阿滢,你别闹了!给妮可道歉!是你先动手的!”
他看不见一个女儿的心碎,根本不在乎我所在乎的。
他的眼里只有息事宁人。
妮可哭得梨花带雨:
“姐姐嫌捐款少,推我打我!燃哥,我好怕呜呜呜……”
短发女抓起一沓钞票,砸了我满头满脸。
“不就是爱钱吗!装什么纯爱!连婊子都不如,人家还明码标价!”
可我一个字都不想解释了。
“打120……打120啊!”
滚烫的泪水砸在谢燃手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