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吹散了槐树的灰烬。
苏清筠的头脑短暂清明了片刻,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。
她眸光晦暗,驻足窗前望着今晚的月色,思绪却不自觉飘远。
沈临渊在做什么?
今晚是她和林识礼的洞房花烛夜,沈临渊会不会难过?
想到这儿,她不禁叹了口气。
罢了,等大庸的事情都处理完,再去现代跟他好好解释吧,到时给他随便准备些礼物,他总会消气的。
正想着,身后传来林识礼一声:“殿下,该喝合卺酒了。”
苏清筠蓦然回神,胸口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却始终未散。
她强压着心口的不适,回到桌边,接过了林识礼递来的酒杯。
林识礼笑着向她敬酒:“殿下,从今往后,你我荣辱与共。”
苏清筠沉默颔首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只是她脑海中,却不自觉浮现出沈临渊的模样。
他们成亲时,他也曾如林识礼一般,向她递来一杯酒。
可那时他说了什么?5
他说:“唯愿你我此生常伴,一生一世一双人。”
那时的她欣然同意。
她从未在大庸见过那样的男子,自由、畅快、博学多识、独当一面。
他脑子里有数不尽的新奇想法,勾得她想要一探再探。
对她来说,无论是现代槐树小院,还是沈临渊都是不可多得的机缘。
她想着,只要他们在一起,她总能改变他。
改变他那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的妄念。
在大庸,哪个公主不是面首无数,等她登基,不说后宫三千,起码的前朝和后宫制衡还是要顾及的。
不过没关系,她愿意在槐树小院,和沈临渊做一对平凡夫妻。
“殿下?该就寝了。”
林识礼清俊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,扯着苏清筠的裙带。
可她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。
拒绝道:“我现在怀着身子,需要好好休息,今晚你先睡书房。”
说罢,她便要将他推出门。
林识礼却满脸委屈,出声阻止她:“殿下,你可是要去找沈临渊那个贱民?”
苏清筠顿住,脸上闪过一丝不耐。
但回过头时,却唇角含笑。
她回到林识礼身边,小心扶着他坐下:“怎么会?你想多了。”
“我还有许多政务没有处理,再说了,我不是答应过你嘛,等你我成婚以后,就不让沈临渊来大庸了。”
“孩子出生以前,我都不会分心见他的。”
听到这话,林识礼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,丝毫没有注意到苏清筠眼底的冰冷。
他笑着说:“殿下,你知道的,臣不是那么小气的人。”
“说起来,沈临渊虽然出身卑贱,但做饭的手艺真不错,比宫里的御厨都强上许多,臣上次吃过后,便念念不忘。”
“殿下若是想去看他,尽管去就好了,只是别忘了多吩咐他给我做些吃食。”
林识礼神情单纯,苏清筠也乐意宠他。
“好,你想吃也得等我找到老槐树吧。”
说完,她略微舒展的眉眼再度沉了下来。
“也不知道沈临渊到底把槐树移到哪里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