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呀，你竟然来了，正好给我解解惑。”唐煜一把拉住准备起身走人的卢清林，“那个牵机服下多长时间就会中毒身亡？” “那个要看服用的剂量，”说到专业卢清林就来精神了，“不过牵机的毒性比较大，只要这么一点点，放入茶壶中，”他伸出小指比了一个指节的大小，“就能让人中毒不治了，时间么，大概在半个时辰左右，若再多点，时间就更短了。而且死前极为痛苦，全身剧烈抽搐，面部扭曲。 ” 唐煜想到丁雨田那死状，心下一寒，再看看那一个指节，暗忖：这么一点磨成粉混入茶壶之中，丁雨田又已喝醉，是尝不出异味的。 不过丁家那管事说，他当时送丁雨田进房时，房中茶壶是有茶水的，他还倒了杯茶给丁雨田，如果是他下的毒，似乎就太过明显了。 可如果是有人提前在茶壶中下毒，又怎么能确保丁雨田一定会进这个房间呢？又或者是之后有人进了这个房间？ 唐煜思虑再三，觉得目前有几点可疑： 一，丁家管事是否说了实话； 二，投毒之人如果提前下毒，那人是如何确定丁雨田会进入那间房中休息的； 三，如果是丁雨田进房后下毒，那他又是如何进入房中不被他人发现的？而且如果第二点成立的话，那么那个丁家管事恐怕也有点问题。 卢清林看着唐煜脸色不停地变幻，觉得甚是有趣，此时见他皱眉不语，便敲了敲桌子，问他：“你干嘛呢？” 唐煜抬头看他一眼，苦笑着将情况说了。 卢清林不以为然道：“既然凶手是当日画舫中人，逐一调查就是了，那牵机并不是随手可得之物，既然凶手用此下毒，必然是早已有所准备，并非临时起意。” 唐煜转念一想，也是，当日画舫上不就几十人嘛，下手之人无论是如何下的毒，都必定会在船上确认丁雨田中毒与否，因此必然留在船上。 就算下手之人是听命于人，只要找到了这个下毒之人，便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。思及此，便暂时放下心事，与卢清林闲聊起来。 次日上衙，唐煜便再次将当晚的问讯记录重新翻看起来，且更为仔细认真，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。唐煜合上记录，觉得还是…
“别呀，你竟然来了，正好给我解解惑。”唐煜一把拉住准备起身走人的卢清林，“那个牵机服下多长时间就会中毒身亡？”
“那个要看服用的剂量，”说到专业卢清林就来精神了，“不过牵机的毒性比较大，只要这么一点点，放入茶壶中，”他伸出小指比了一个指节的大小，“就能让人中毒不治了，时间么，大概在半个时辰左右，若再多点，时间就更短了。而且死前极为痛苦，全身剧烈抽搐，面部扭曲。 ”
唐煜想到丁雨田那死状，心下一寒，再看看那一个指节，暗忖：这么一点磨成粉混入茶壶之中，丁雨田又已喝醉，是尝不出异味的。
不过丁家那管事说，他当时送丁雨田进房时，房中茶壶是有茶水的，他还倒了杯茶给丁雨田，如果是他下的毒，似乎就太过明显了。
可如果是有人提前在茶壶中下毒，又怎么能确保丁雨田一定会进这个房间呢？又或者是之后有人进了这个房间？
唐煜思虑再三，觉得目前有几点可疑：
一，丁家管事是否说了实话；
二，投毒之人如果提前下毒，那人是如何确定丁雨田会进入那间房中休息的；
三，如果是丁雨田进房后下毒，那他又是如何进入房中不被他人发现的？而且如果第二点成立的话，那么那个丁家管事恐怕也有点问题。
卢清林看着唐煜脸色不停地变幻，觉得甚是有趣，此时见他皱眉不语，便敲了敲桌子，问他：“你干嘛呢？”
唐煜抬头看他一眼，苦笑着将情况说了。
卢清林不以为然道：“既然凶手是当日画舫中人，逐一调查就是了，那牵机并不是随手可得之物，既然凶手用此下毒，必然是早已有所准备，并非临时起意。”
唐煜转念一想，也是，当日画舫上不就几十人嘛，下手之人无论是如何下的毒，都必定会在船上确认丁雨田中毒与否，因此必然留在船上。
就算下手之人是听命于人，只要找到了这个下毒之人，便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。思及此，便暂时放下心事，与卢清林闲聊起来。
次日上衙，唐煜便再次将当晚的问讯记录重新翻看起来，且更为仔细认真，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。唐煜合上记录，觉得还是得重上画舫一次，仔细地检查一番。
做了决定，唐煜便唤来王捕头，让他安排下去，下午再上画舫。
因画舫上出了人命，被官府派人看住，暂时不能做生意，唐煜他们再来倒也方便。
画舫主人此时也被喊了过来，这是一个脸庞圆圆看着颇有福气的中年胖子，姓朱名可明，他除了这艘画舫以外，在城里还开了几家胭脂铺子和成衣铺子，生意做得不错，此时脸上却是一副晦气的样子。
他哭丧着脸，对唐煜说：“唐大人，我这画舫生意可是完了呀！”
唐煜安抚他：“朱老板也别急，待凶手抓住，案子办完后，过上一段时间，等事情淡了，这画舫还是可以继续做生意的嘛！”
朱老板叹了口气，也没办法，只好说：“承大人吉言！”
唐煜一边上船，一边问他：“那日船上之人可都通知他们过来了？”
朱老板忙点头说：“通知了，都让管事带着在船上等着呢！”
唐煜点头，一边踏上了甲板。就见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带着大约十来个男女站在甲板上等待，一见他们，俱都躬身施礼：“见过大人！”
唐煜摆摆手，看了看甲板上的众人，男人们大都身材健壮，皮肤黝黑，也有少数几个身材瘦弱些的，据说是在舱中打杂。女人们大多年纪不大，看打扮应是婢女一类的。
唐煜端详一番后，便命众人都回到当日晚上所待的位置上，众人虽不明其意，倒也听从安排，按当日位置站好。
唐煜先从大厅内看起，虽说是在画舫上，空间有限，但这个厅也不算小了，两边各摆着一排矮案，地上放着好多蒲团，中间空出了一大块地方，想来是用来表演的。
自当日出事后，没让他们整理，现在厅内还是一片混乱，桌上的残酒残菜散发出了一股难闻的味道，众人都掩住了口鼻。
唐煜一一看将过去，期间询问了朱可明当日丁雨田所在的位置，以及一众青楼女子的位置，走出大厅后，唐煜对朱可明说：“今日查验过后，朱老板可以让人清扫一下了。”
朱可明大喜：“多谢大人了，小人正发愁呢，虽说现在天气寒冷，一时不会发馊，但就这么放着也不成啊，这下可好了，回头我就派人来。”
唐煜点点头，沿着甲板往后走去。走至当日丁雨田出事的房间门口时，唐煜停住脚步，问朱可明：“当日丁老板是一早就定下在这间房休息的吗？”
朱可明回答：“那倒不是，当日我除了大厅外，准备了四、五间房，每间房布置得也都差不多，就是想着万一哪位老板喝多了要休息或有什么需求的话，提供个方便。”说着，挤眉弄眼地看向唐煜。
唐煜莫名其妙地看着朱可明，抽了吗？
朱可明见唐煜似乎没明白，就越发动作大了。唐煜盯着他看了半晌，突然领会到了他的意思，一时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，都是什么玩意儿！
唐煜咳了一声，转过眼进了门，看见房内还是当时看见的光景，唐煜进去转了一圈，最后站在案几前，盯着桌上的茶具问朱可明：“朱老板，这桌上的茶也是提前准备好的吗？”
朱可明昂着头想了一会儿，说：“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，用的都是最好的普洱，每个房里都有。”
唐煜点点头，问：“也就是说当日丁老板会进哪间房，事先并没有人知道？”
朱可明点头啊点头：“是的，这几间房都一样，谁想进哪间都可以。”
唐煜点头，如果毒药是提前下的，那么管事的嫌疑就很大了，如果不是……唐煜决定还是暂且不要下定论。
走出房间，几人沿着船舷向后走去，船上干活的除了在大厅内侍候的婢女，大多数都在后舱待命。
唐煜看着眼前八九个汉子，问道：“出事当晚，你们都一直呆在这儿吗？期间有没有出去过？”
众人互相看了看，有两个犹犹豫豫地站了出来，战战兢兢地说：“我们出去撒尿了。”
唐煜看向两人：“去了什么地方？”
两人指了指船舷处：“那边。”
唐煜让两人出来：“带本官去看看。”
那两人连忙向前带路，走到大约船中间靠后一点的船舷处，两人停下，说就在此处。
唐煜一看，正离那排房间不远，他眯起眼睛看向两人：“你们特意走到客人休息的房间后面解手？”
那两人抖了抖，有些害怕地说：“我们……我们……”偷偷抬起眼看了看朱可明。
朱可明气得脸上的肉都在颤：“看我干什么，难道是我让你们在这撒尿的？大人问你们，你们就老实回话！”
那两人方才壮起胆子说：“我们听说船上给来的老爷们布置了房间，还请了楼里的姑娘，以为会有好戏看，所以……所以……”。
唐煜哭笑不得，原来是想看活春宫的！他不动声色，问道：“那你们看到或听到什么了？”
那两人摇摇头：“没有没有，没看到什么。”正摇着头，其中一个汉子突然停住，低头思索了一下，迟疑地说：“我好象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。”
唐煜精神一振，忙问道：“听到说什么了吗？”
那人一边回忆一边说道：“好像是说，老爷喝茶什么的，听得不太清楚”他摇着头。
唐煜大喜，连忙追问：“那是什么时辰？”
那汉子想了想：“大概在出事前半个时辰左右吧。”
唐煜又问：“你能听出是谁的声音吗？”
那人想了想，摇了摇头：“听不出，声音很小，前面厅里的声音又很大，只能模模糊糊听出是个女声。”
唐煜失望地叹了口气：“也罢。”
旁边一直跟着的王捕头说：“也许还有别人听到或看到什么了，我再去问问。”
唐煜不抱什么希望，但也不能打击下属的积极性，遂点点头。王捕头兴冲冲地过去了。
一旁的朱可明看看王捕头的背影，又看看唐煜，一时间不知道是跟王捕头去好，还是陪着唐煜好。
唐煜也不管他，只问：“朱老板，此次商会定下画舫，一切事宜都是谁来操办的？”
朱可明一凛，打起精神回道：“都是小人亲自办的，丁老板是大客户，他既定了小人画舫开堂会，小人自然是要认真办好，不能出一丝差错的。”说到这儿，想到丁雨田正是在当晚出了事，不由地心里一抖，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唐煜又问：“那么丁老板那边又是谁与你对接的呢？”
朱可明回过神：“是丁老板身边得用的那位管事，好像是姓孟吧。”
唐煜眼前浮现出了当日那位丁家管事，便又追问：“那么船上用来休息的房间又是谁提出来的，里面的茶水是谁安排的？”
朱可明垂首回答：“这都是惯例，船上自会安排，不用特别提出。”
唐煜点头，心里有些烦躁，背着手向船头甲板走去。
甲板上王捕头正挨个询问那些婢女和打杂的，不过看样子没什么进展，王捕头一直皱着眉垮着个脸。
唐煜走了过去，正逢一个打杂的干瘦汉子在回话，唐煜一看，巧了，正是那日下船报案的李大壮，因其名与其人反差太大，令人印象深刻。
此时李大壮正在叙述当日的所见所闻：“我一直在大厅门口听使唤的，哪都没去，直到管事的让我下船去找官差，我才乘了小船上岸，到了城中就碰见了大人您……”
唐煜感兴趣地凑过去问了一句：“你当日守在门口，丁老板出事前可见过什么人进出吗？”
李大壮吭吭哧哧地说：“有倒是有，不过不是到甲板上透气的，就是喝醉了趴船舷上吐的，再不就是去解手的，没什么特别的啊。”
唐煜正色道：“特不特别要由我们判断，你现在回忆一下，当晚有哪几个进出过，小武，”唐煜转身喊道：“你过来记一下。”随后又问朱可明：“这大厅有几个出口？”
朱可明回答：“两个，这个是靠船头的，里面还有一个通往后面的。”
唐煜忙让当日在后面出口守着的杂役过来问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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